【凯源】二世祖（25）
第二十五章 王先生破案忙（二）
王俊凯看着贺峻霖的脸，露出一个微笑：“的确很多年没见了，晚些叙旧吧。”他给了贺峻霖一个眼神，让他坐回去，又准备开口询问另外的两个日本人。
这边警务处长也已经赶到，他穿过巡警组成的人墙，来到案发现场。他看了看在场的人，一群穿着制服的巡捕，唯独手拿卷宗的王俊凯鹤立鸡群。警务处长上前：“你是谁，在这里干什么的？”
王总巡捕上前，道：“处长，这是我儿子，专门过来帮忙的。”
“无关人员不能待在这里。”警务处长厉声道。
渡边清造抬头，清清扫了一眼警务处长，警务处长立马闭了嘴。
渡边清造转过头，好整以暇地对王俊凯道：“不好意思，王先生，打扰你侦询了。请继续。”
小野雅子，渡边清造的秘书官，同时也是他生意上的合作伙伴和代理人，俗话说就是大内总管，一切大大小小的事都要通过她来进行调度。本是如此有才能的生意人，此时此刻却因为目睹了这一场枪击案而被吓得心神不宁。
小野雅子不太会说中文，今天也是因为私人聚会没有带随行翻译，她怯生生地看着王俊凯，说：“中文，听，不行。”
簿子上其他两人的供词本来就是由渡边清造翻译提供的，如果不能得到两个人亲口说出的证词，那将毫无意义。说到底渡边清造完全可以自说自话捏造事实，不过三个人既然是一伙的，串供早就成了潜在的因素。
王俊凯转了一下手上的笔，迟迟没有开口。
渡边清造却是察觉到了问题：“王先生这是不相信我吗？我可以帮你再找一个翻译。”
王俊凯低头，说道：“不必了，万一问到有些敏感的问题，翻译也会碍于立场而省略吧。”他在纸上写下了几个汉字，分别是，“岸峰林，小野雅子，一起，来，原因”。
“看得懂吗？”王俊凯问道。
小野雅子拿过笔，在“一起”上面画了个圈，并且摇了摇头。
王俊凯把它划掉，换成了英文的together，小野雅子立马用英文说道：“我会说英文。”
王俊凯松了一口气，他把纸拿了下去，直接问道：“Whydo you come with Mr. Kishimine together……”
接下来的对话就顺畅多了，王俊凯从小野雅子那里得知，是岸峰林约小野雅子一起来的，岸峰林也同意了这个说法。王俊凯也问及了两个人的关系，他们含糊不辞，众人也马上心领神会，没有继续追究下去。三个人对于事件发生时的描述都大同小异，不外乎黑衣人的突然闯入，朝渡边清造射了一枪，没有命中，便仓皇离开，随即多田慧一追了出去，惨遭毒手。
王俊凯问道：“在多田先生追出去的之前，凶手真的只朝你们开了一枪吗？”
“是一枪。”小野雅子说道。
“我记不太清了。”岸峰林摇了摇头。
“一共开了六枪。”王源突然开口，“第一声枪响过后，大概过了三四秒，又响了五声。三四秒的时间足够让一个人从房间里追出来了，如果你们信我的话。”
王俊凯记下了王源的证词，然而这里就出现了问题，墙上的一颗子弹，死者身上的四颗子弹，那还有一颗子弹在哪里？
“你确定你一共听到了六声枪响？”王俊凯问道。
“我确定。”王源斩钉截铁地说道。
那一颗消失了的子弹，成为了当下最为疑惑的一点，如果能解开这个疑问，也许案件的进展就会有头绪，但是现今的情况却没有给王俊凯那么多时间。继警务处处长的到来，各方权势也陆续赶到，通过那人声嘈嘈的舞厅，西装革履的中年人因为步伐凌乱而差点相撞在一起。
对方让了道，抬头一看，说道：“止清兄。”
王源爸爸一愣，对方正是他生意场上的对手，传言和他一起分了半个上海的严家当家。他点点头：“以润兄，你怎么会在这？”
这时一身暗紫色洋装的秦会长披着白色的羊皮大衣，朝他们走来：“两位哥哥也在这啊。”
“这么说。”王源爸爸苦笑了一下，“你家孩子也……”
秦会长点点头，她的目光没有多停留在王源爸爸身上，转向严浩翔爸爸，露出一脸灿笑：“听说小少爷不太喜欢我家儿子，如果霖霖给您家添麻烦了，您大人大量要多多担待啊。”
严浩翔爸爸也用笑容回敬：“哪里哪里，我儿子再不懂事也不会驳了你秦会长的面子，只不过黄口小儿口无遮拦，有得罪的地方也请秦会长不要计较。”
两个人面对面笑了笑，别过头去都立马收起了笑容，严浩翔爸爸给秦会长让了路，随即跟在了后面。王源爸爸满心的牢骚没地方说，这两个人先礼后兵，先说好了两家孩子无论在店里发生了什么矛盾都不计较，然而等他们知道真正发生了什么事后，谁知道他们又会做出什么。
还有自家儿子在里面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也着实让人忧心。他摸摸鼻子，严家和秦家向来不对付，表面上自己和他们二位都算和气，可是论起关系来，他可算是最生疏的，严秦两家还有可能合作，而王家，只有往对面站的份。
三个人各怀心事进了宴会厅，被巡捕拦在了警戒外面。
“叫你们总捕出来。”严浩翔爸爸率先出了声。
守在宴会厅门口，听到消息的巡捕有些为难地看了看王俊凯爸爸。王源立马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爹他来了？”
“还有严先生和秦会长……”小巡捕说道。
贺峻霖和严浩翔听到后，立马站了起来，贺峻霖看了看周围，又立刻坐了下来。
严浩翔回头一看，恼道：“你又怎么了？”
“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们最好不要轻举妄动。”贺峻霖说道。
“你怎么这么麻烦。”严浩翔道，“刚才谁第一个给自己妈打电话的，现在你到是悠闲自得了。也是，有你师兄在，你当然不慌了。可他不是我师兄啊……”
严浩翔看了一眼低头沉默的王俊凯，说：“他又不是我师兄，难道我也得信他不成。”
贺峻霖抬头微笑了一下：“你说得对，他是我师兄，我不相信他，难道还相信你吗？”
“你！”
王源直接忽视了身边这两个小孩的小打小闹，他和王俊凯爸爸说道：“我能不能出去一下，和我爹他们说一下，让他们安心也好。”
王俊凯爸爸正要同意，王俊凯却突然出了声：“让他们都进来吧。”
警务处处长道：“胡闹，这里可是案发现场！”
“既然都让他们进了百乐门的大门，那么在不在案发现场又有什么区别。”王俊凯说，“难道你就那么确定，凶手就在这些人之间吗？”
“你的意思是？”
“整个百乐门，都不安全。”王俊凯扫视了一圈，特意解释道，“像他们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很容易成为凶手威胁的筹码，还不如让他们在巡捕的视线下，这样还能安全点。”
警务处处长没有说话，最终还是让三个人进了案发现场。
秦会长进到宴会厅里的那一刻，就冲到了贺峻霖的面前，抱住他说：“儿子啊，你没出什么事吧，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严浩翔爸爸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玻璃渣子，一张脸立刻变得铁青：“谁砸的？”
秦会长回头瞪了他一眼，两个人对视着，眸子里都存着威压。王源云淡风轻地开了口：“是我砸的。”
紧接着严浩翔爸爸和贺峻霖妈妈不约而同地都看向了王源爸爸。
王源爸爸心想，完了，摊上大事了，他们家的是小孩子，自己家的就不是了。他们家的也不小了，一个十八，一个十九，自家的的确大了点，也还不到二十二……
贺峻霖倒是好心，说道：“和他没关系，他砸着就是玩玩。”
严浩翔却依旧不死心，指着贺峻霖说道：“爸，他拿枪指着我！”
贺峻霖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拿着枪了？”
“够了！”严浩翔爸爸吼了一声，两个人立刻安静了下来。
秦会长拉着贺峻霖说：“走，我们回家。”
严浩翔爸爸朝严浩翔招了招手：“你还不快过来。”
王俊凯爸爸上前：“严先生，秦小姐，他们还不能走。”
“王总巡捕，念在我们是老相识了。你不会真的以为能够拦得住我。”秦会长将贺峻霖挡在身后，眼睛一眯，低沉地说道。
王俊凯爸爸顿了顿：“正因为是老相识了，秦小姐也为自己孩子考虑下，你带他这么一走，他可就算背上畏罪潜逃的罪名了。”
“我儿子难道会真杀人不成！”秦会长高声道，“退一万步讲，就算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也只能由我们贺家来处理，你们巡捕房，连沾边的机会也没有。”
警务处处长也知道严秦两家是不好惹的主，日方那边是和顶头上司有关系，而这边却直接是上海滩的经济命脉，他委婉地开口：“秦会长，这次的情况有点不一样……”
“我知道，死的是个日本人。”秦会长道，“不过那又怎么样。听起来就觉得荒唐，以我儿子的身份，会来处心积虑地杀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日本人吗？你们脑子也不见得长对地方了啊。”
秦会长这么一开口，王源不由得笑出了声，王源爸爸轻敲了一下王源的头，让他有点眼力见。
渡边清造听了半天，忍不住道：“秦会长，还请你说话注意点。”
严浩翔爸爸开口：“渡边先生，其他人卖你面子，不代表我们也要卖你面子吧。况且我们以后也不会有生意往来，现在的客套就免了吧。”
渡边清造一脸铁青，半句话也说不出来，王源却止不住笑容，虽然他们看严家不顺眼，但是今天严家这番话倒是听着很顺耳。就连秦会长也称赞，在严浩翔爸爸耳边低声道：“今天你倒是说了句人话。”
严浩翔爸爸回道：“彼此彼此，我也是难得赞同一回你的想法。严家再不济，也不会和日本人有牵扯。”
贺峻霖拉了一下秦会长的袖子，说：“妈，你先等等。听我师兄怎么说吧。”
“师兄？”原本有人坐着的沙发，却是空空如也。
此时此刻王俊凯却神不知鬼不觉得又来到了死者身边，他的手指上沾了些多田大衣上的白色粉末，揉搓了一下，表情立刻放松了不少。
王源蹲在他身边，撞了他一下，兴奋地说道：“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王俊凯叹了一口气：“知道又能怎么样，又没有证据。”他抽出手帕擦掉了手上的粉末，微微一笑“不过，既然知道了是谁，让他露出马脚也不是特别难的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