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二世祖（24）
第二十四章 王先生破案忙（一）
王俊凯一脸疑惑，王源却只顾低着头。总捕头看了他们一眼，双手叉腰：“你们两个认识啊？”
王俊凯说：“爸，他是我朋友。”
“你什么时候认识了这么一个了不起的朋友。”王俊凯爸爸皮笑肉不笑道，“那可怎么办啊，死者离他们房间不到五步的距离，而且他们房间有人带着枪，进去就一地碎玻璃渣子，重点嫌疑人你叫我怎么放？”
“长官我和你们解释过了啊。”王源说，“我和他们真的就是碰见了聊两句，而且四点之后这包厢是我订的，记录上都有呢，我会这么傻在这个时候杀人吗！”
“在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谁也不能走，舞厅那边还有那么多人呢。”
王源又重复了一遍：“我不是让您有问题再去找我吗，我还有这么一大家子我能跑到哪里去……”
“好了。”王俊凯打断了他们，“与其讲这些没用的，还不如快把案子查清楚，到时候就可以走了。王源你再稍微忍忍。爸，我也和你打包票，他不是凶手。”
“再久了我爸就要和严家小子他爸碰上了，到时候会更麻烦的。”王源小声地在王俊凯身边说道。
王俊凯皱了皱眉，这件凶杀案本身只是一件很单纯的事件，无奈牵扯者竟都是上海滩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拖久了，说不定会惊动工部局，甚至法租界的高层也会参与其中。正如王源所说，严家和秦家背景复杂，王家也不简单，中间又牵扯了一大堆人的利益。他们本身清白自是好说，万一借此事件引发了其他的东西，那就不妙了。
王俊凯脱下了大衣，带上旁边递过来的手套，走到死者旁边，检查着尸体。死者身中四枪，失血过多而亡，受伤部位集中在胸部和腹腔，皆为致命伤。尸体暂且还保持着温度，已显现出部分肌肉僵硬。死亡时间应该就是听到枪响的时候。
非常直接，没有经过伪造的案发现场，关键是并没有凶器。
死者为男性，年龄在三十岁左右，面容干净，十指干净无茧。头发上抹着茉莉花香味的发油，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毛躁的表面沾着些白色的粉末，里面是一身纯色西装，领带上夹着镀金的领带夹，上面镶嵌着蓝宝石，价值不菲。衣领上有明显的折痕，王俊凯翻了翻他衣服的口袋，在西装上衣口袋和大衣口袋里都发现了手帕，一块浅色的，一块深色的。
另外他在他的表带里发现了百达翡丽的怀表，指针已经停摆，停在了六点四十五分的位置。他又看了看死者的皮鞋，表面崭新，沾有灰尘，鞋底有少量泥土……
王源好奇地在王俊凯身边蹲了下来，盯着尸体看了一会。王俊凯翻着尸体的手已经停了下来。他脱下来手套，交还给了身边的巡捕。
巡捕接过手套，小声地和王俊凯打着招呼。身边的几位从巡捕房来的人，也和王俊凯交换着眼神，摆明与王俊凯早已熟知。
王源趁机问道：“你怎么还跑来巡捕房给人破案啊？”
王俊凯仰头看着王总巡捕：“因为我是他儿子啊。”
“说实话，你除了不会玩游戏还有什么不会的。”王源知道王俊凯向来心思缜密，观察力强，却没想过他那身本领是从哪来的，今天可算知道出处了。
王俊凯一脸无奈：“我不会的多了，今天只是刚好做我擅长的事罢了。”
王俊凯站起身，王总巡捕把一份文件交到王俊凯的手中，脸色并不是很好：“这件事已经变得复杂了，死者是个日本人，已经惊动了工部局的日董了，过不久警务处的处长也要来了。这事估计也不归我管了，虽然很抱歉，你那位朋友还有他身边的那几位小朋友，今天是不可能回去了。”
话音刚落，王源房间对面那间宴会厅的房门打开了，三个衣着华丽的人在巡捕的陪同下走了出来，为首的人一脸凝重，面色还有些惨白，他用着生硬的中文说道：“在下渡边清造，是渡海商人，死者多田慧一是我们的友人。”
王源面色沉了下来，他轻蔑地笑道：“我原以为我们这帮人派头够大了，没想到来了个天皇老子都镇不住的。”
“不管怎么样，把案破了是解决这件事的唯一的方法。”他低头翻阅着手上的文件，快速地说道，“你先回房间等着，最好劝劝你那几位朋友别叫家里人来蹚浑水了。”
王源哼了一声，心想谁和他们是朋友。要是他能劝得住，他们三个至于吵起来么。只不过命案发生了以后，贺峻霖和严浩翔都安静了许多，只是坐在沙发上，打量着走来走去的巡捕们。王源坐了回去，看了眼手表，估摸着这件命案不一会就能传遍静安寺了，他们这几个人的父母就都会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到时候，再加上那几个听起来名头大大的人物，肯定会演一场好戏。
王源看着贺峻霖和严浩翔，笑道：“没想到我竟然和你们当了患难兄弟。”
两个人都没有说话，王源又说道：“听说，今天我们得在这里过夜了。你还是叫人来送卷铺盖的好。”
严浩翔终于说道：“你和那个侦探认识？”
王源知道他指的是王俊凯，说：“他不是侦探，他只是来帮忙罢了。”
贺峻霖也说：“他叫什么名字？”
王源心里一阵不爽：“你知道这个干嘛？”
王俊凯翻阅了这几个人的口供，也包括王源他们一行人。王源他们的口供都差不多，他们在房间里的争吵，然后听到枪声，打开门就看见了死者躺倒在地。
日本人那边的供词却有了更多的信息。第一声枪响并不是在走廊上发生的，而是在那间宴会厅里。
这样下来，案发现场就扩散到了日本人的那间宴会厅，他们也是不能待在那里了。
所以那三个日本人也都集中在了贺峻霖的房间里。排除了对面的宴会厅是案发现场，却依旧不能排除王源一行人的嫌疑。
王俊凯坐到渡边清造的对面，说道：“渡边先生，我刚才看了你的口供。我能再问你几个问题吗？”
渡边清造点点头。
王俊凯比对着口供：“你说死者多田慧一与你还有你身边的小野雅子还有岸峰林一起来到百乐门聚餐，请问你们到达的时间是同时吗？还是有先后顺序？”王俊凯看了一眼渡边清造，把声音放慢了点，“对不起，我说的话你能听懂吗？”
渡边清造话虽说得僵硬，却没有影响表达：“这间宴会厅是多田预定的，我和小野还有岸峰都是受到了多田的邀请才过来的。他在上海多年，我们才刚来了不久，算是为我们接风。真的要说的话，其实是我先到的，然后小野还有岸峰一起来的，虽然多田是邀请者，却是最后一个出现的。”
“他到了不久后就发生了枪击事件吗？”
“这个，我记不太清了，应该是吧。”渡边清造像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他回答道，“我记得他和我们喝了两杯酒。”
王俊凯并没有过分执着于这个问题，他接着问道：“你说你们正喝着酒，突然一个黑衣人出现了朝你开了一枪，并没有打中你，然后多田先生追了出去，你们听到了几声枪响才跑出去看，结果看到多田先生已经倒地了。你怎么知道那一枪是打向你的呢？”
王俊凯补充道：“巡捕检查了宴会厅墙上的弹孔，根据你当时坐的位置，要打中你很难啊。”
“我当时走到多田身边敬酒，子弹就从我们中间穿过了。要不是我躲得快，肯定就打中我了。”渡边清造至今做着一个捂脸的动作，像是被枪鸣影响的后遗症。
“所以你也不能确定这颗子弹是打向多田的还是你的对吗？”
渡边清造拍了一下沙发上的扶手，却又镇定下来道：“多田一直是老实本分的商人，没有人会有杀他的理由，我就不一样了，我做的是军火生意……”
渡边清造身边的女人突然用日语喊了一句，两个人叽里呱啦的一阵交流，最后被渡边清造呵斥了一声，才安静下来。
王俊凯对此并没有表现出在意，他说：“你能形容一下黑衣人的特征吗？”
“我已经在录写口供的时候说过一次了。”渡边清造说。
“我知道。”王俊凯点了点那段文字，“你能再说一遍吗？”
渡边清造有些愠怒：“你不相信我？你觉得我是在说谎？你不是巡捕吧……”
“你要是觉得不妥的话，我可以叫巡捕来问你，只不过问的问题也不会有什么区别。我只是很好奇为什么你一口咬定是因你而来？”
渡边清造冷笑道：“在中国，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我的身份再加上……就算我不是军人，我卖的武器多半是提供给租界内部巡捕房和警卫队的，可是，向来是有不分青红皂白的人。”
王源突然笑了一声，渡边清造的眼睛看向他，像是在质问他为什么笑。
王源说：“所以你怀疑是我们？在这边没事喝着酒，听说这边有个日本军火商就跑过来杀你？可惜我现在才想起来，的确是有人提到过你，说你三日前从北平来了上海……我们三个可以互相作证保证我们在出事的时候没离开房间半步，不过也不会有人相信吧。”
王源站起身，走到贺峻霖手下身边，伸出手：“兄弟，能把你的枪借给我看看吗？”
贺峻霖点头示意，那个手下从西装内袋里拿出手枪放在王源的手上，王源垫了垫枪，说道：“既然你是做军火生意的，我想武器方面难不倒你吧。”
王源伸手扣在了枪柄上，一群人一阵紧张，只见王源快速地把弹匣拆了下来取出里面一颗子弹，有把弹匣装了回去，还没等人回过神来他已经把手枪还了回去。
王源掌心躺着一颗铜色的小口径子弹，他道：“我觉得那枪打偏唯一的好处就是我们不用着急把子弹从尸体里取出来了，你们可以比对比对，看看这颗子弹和墙上的那颗是不是一样的。”
“可是这样并不能证明你们的清白。”渡边清造说道。
“可同样也不能证明你们的清白啊。”王源笑了笑，“至少你在我们这里绝对找不到射出那颗子弹的枪。”
“你什么意思？”
王源说：“我只是想提醒下你，万一那把枪是从你贩卖的军火中来的，那可就尴尬了。”
渡边清造铁着脸，他并没有完全听懂王源说的话，却也知道王源说的话对他并不算什么好事。
王俊凯叫了渡边清造一声，才把话头转向他：“渡边先生，言归正传，麻烦你再叙述一遍黑衣人的长相吧。”
“就是那种遍地都是的黑色大衣，带着黑色帽子，脸被领子遮着。普通成年男人的身高……”
王俊凯一一核对，的确和供词没有出入。渡边清造在这上面的确说的都是实话。王俊凯把口供翻到了下一页，准备问另外一个日本人。
“师兄……”贺峻霖突然说道，他站了起来，有些兴奋地说道，“真的是师兄你啊，有七八年没见了吧，我差点都没认出来。我确认了好半天呢，不过你的表情真的是一点也没变。你还认得出我来吗？”
“……”王俊凯仔细地看了一会贺峻霖的脸，不确定地问道，“你是小铃铛？”
“是啊，我是小铃铛啊。太好了，师兄你还记得我。”贺峻霖笑眯眯地说，“是你我就安心了，师兄你那么聪明，一定可以顺利破案的。”
王源一脸莫名其妙，师兄是什么鬼，小铃铛又是什么鬼？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