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二世祖（20）
第二十章 王先生麻烦多
天还未亮，王源的房门就被敲得咚咚响。王俊凯听到动静也从客房里走了出来。
王源妈妈正站在王源房门前，身上披了件毛线衫外套，大声说道：“源源，快起来，别睡了。”
没过几秒钟，门就开了。王源大睁着眼睛，明显是被惊醒的。他一脑袋毛都是乱的：“妈，出什么事了？”
“航航和程程打了一架，现在还闹着呢！”王源妈妈说。
王源一脸疲惫，他揉了揉眼睛：“他们两个不是老打架么。”
“这次不一样，昨晚程程把餐厅给砸了，黄家和丁家现在还在理查调停呢！两个小的现在都被人拉着，真是看不住就要打到一起去啦。丁太太刚打来电话，让你过去看一下。昨天早上你和程程出去不还是好好的吗？怎么到晚上就出事了？”王源妈妈的语气中都带着点惊慌，她看着王源越来越凝重的脸色，明白自己儿子显然是知道些什么。
她拍了一下王源的肩膀：“到底撒个事体啦！”
王源揉了揉自己的头发，道：“我马上就去。”他准备进房间去换衣服，王俊凯拉住了他的胳膊。
“他们两个昨晚在一起？”王俊凯问道。
“算是吧。说来话长。”王源道。
“我和你一起去，路上再说。”
王源冲他点点头，关上了房门。
两个人坐上车，王源脸上的表情一直很不安，他的双手紧紧地蜷在一起，手指紧紧地扣在手背上，都按出了印子。
王俊凯打量着他，轻轻地掰开了王源的掌心，将他的手握在了自己的手掌之间：“你先别慌，把你知道的说出来。你是知道些什么对吧？”
王源吸了口气：“本来昨天他们两个应该分别和自己家人在一起的。”
“但是你知道丁程鑫会去找黄宇航。”
“程程和我说，他说服他爸妈后半夜去江边赏月，也订在了理查饭店。设计了两家人的偶遇，打算给黄宇航一个惊喜……”王源隐约感觉到意外和丁程鑫他们两个的关系撇不清，更糟糕的是，他们的父母可能已经察觉到了什么。
他说：“航航不知道会碰见程程，今天出的事，会不会……”
“你先别想太多，到了那里见机行事吧。”王俊凯安慰道。
轿车停在理查饭店门口，两个人下了车，匆匆忙忙就往二楼靠着江边的餐厅走。一进去王源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餐厅里的桌椅东倒西歪的，到处都是碎玻璃渣子，桌布染着深色的污渍随意地丢在地上。几扇窗户都有了裂缝。他不知道两个人在餐厅里闹出了多大动静，才变成这样。
黄家和丁家的父母站在餐厅门口，和领班说着，言谈了半天才说服经理没有叫巡捕。丁太太看到王源，红着眼就走了上来：“源源你总算来了，程程不让我叫任何人过来，我想着你昨天见过他，说不定知道些什么。他明明上来找航航之前都还好好的。”
“阿姨，您先冷静一点，你能把发生了什么告诉我吗？”王源一边安抚着丁太太，一边小心翼翼地问道。
黄先生走了过来，声音低沉，一脸复杂：“事情是这样的，我和航航他妈出了餐厅准备去顶楼赏月，刚好在饭店门口碰到了程程他们一家。我们这几个老的就打算一起去酒吧里坐坐。程程就一个人去餐厅找航航了。后来服务员紧急地把我们叫了回去，等我们回到餐厅已经变成了这样……”黄先生没好意思再说下去。
丁先生的声音还带着点怒意：“然后就看到我儿子拿着碎酒瓶子要扎人家脖子。”
丁太太说小声道：“程程也被打了！”
丁先生吼道：“你还指望着人家不还手！”
黄太太上前说道：“他们两个肯定都有责任，现在追究这个也没什么用。叫源源来主要是想要调解一下他们的矛盾，同辈人在说话上面肯定比我们有用。”
王源认同道：“叔叔阿姨你让我见见他们吧，他们现在在哪？”
“在会客厅，我们的人看着他们呢。”丁先生说道。
王源抬起头去寻王俊凯，此时此刻王俊凯正站在一张倒了的桌子前，手中拿着一块玻璃碎片。
他回头问：“不好意思，黄先生，我能问一个问题吗？”
黄先生并没有见过王俊凯，不过他和王源一道来，想来想去可能也和自己儿子有点交情，他说：“请问。”
“丁程鑫来找黄宇航的时候，黄宇航并不是一个人对吧。”王俊凯把玻璃碎片放回了原位，“这边是你们坐的位置？”
黄先生点点头：“的确，我们下楼的时候，航航和万锦商会的三小姐在一起。他们两个把她吓坏了，所以昨晚我就让她先走了。”
“相亲？”王俊凯若有所思。
“不是相亲，黄宇航和她私人有些交情。昨天晚上只是一起吃个饭罢了。当然我们也有意撮合他们一起。”黄先生说。
王源一副我就知道出大事了的模样。
王俊凯站起身，掸了掸自己的衣服朝王源走了过来：“我们去看看他们的样子吧。”
“慢着。”丁先生叫住了他们，他走到王俊凯面前，神色犹豫：“你怎么知道的？”
王俊凯瞟了瞟那堆狼藉，淡然道：“那张桌子上的污渍特别多，其他桌子上看着很干净，说明当时着附近并没有其他人坐着，只有黄先生那桌。那堆玻璃碎片上有个口红印，颜色并不是黄太太现在涂得这只，所以我猜测还有另外一个人在。还有您放心，我不是巡捕。”
丁先生让开路，几个人去了会客厅，打开门就见到黄宇航面对面得坐在沙发上，身后都有人看着。丁程鑫嘴角噙着血，冷眼看着黄宇航。黄宇航看起来就糟的多，眼眶都给打肿了。
“现在冷静了？”丁先生冷声道。
丁程鑫死死地盯着黄宇航，微微一笑：“爸，我们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你把人打成这样！”
丁程鑫的笑容愈见加大，咬牙切齿道：“叔叔阿姨，我们真没事，我和他闹着玩呢。”
黄宇航默不作声，低着头躲避着丁程鑫的眼神。
王源见事情和他料想得差不多，连忙说道：“叔叔阿姨还有你们的人先出去吧，我来和他们说。大人在也许他放不开。”
“万一他们又打起来了。”丁太太不放心地说道。
“没事，我和他两个大男人拦得住。”王源指指他和王俊凯，给王俊凯使了一个颜色。
王俊凯领会，说道：“叔叔阿姨，既然你们劝了一晚上都没结果，这里不如交给王源吧。”
几个人点点头，退出了房间，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们四个。王俊凯关上房门，丁程鑫就抄起茶几上的烟灰缸朝黄宇航砸去。
王源在半空截住，重重地扔回了茶几上，厉声道：“刚和你妈说过，你怎么又动手！”
王俊凯走了过来，道：“他们不在附近了。
丁程鑫猛地站了起来，王源冲过去拉他：“你还是三岁小孩吗！这点事也值得冲动，你爸妈也给你介绍过人这种事你还不清楚吗！”
“什么样的人？”丁程鑫冷笑道，“我现在还真不知道了。源哥，你真的觉得我会因为他和一个女人在一起我就会生气吗！我知道，他和我在一起，还没胆量喜欢上别人。”
王源欲言又止，他看了王俊凯一眼，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开口。
丁程鑫又喊道：“你问问他到底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王源转头看向黄宇航，黄宇航侧着的头转了过来，目光深幽，平淡地开口：“我说的每句话都是真的。”
“你滚蛋！”丁程鑫想要冲过去抓他，被王源死死地按在了沙发上。
丁程鑫满目猩红，昨晚的事还历历在目。他兴高采烈地上楼去找黄宇航，结果远远地就看见黄宇航和一个女人在说话。他心想黄宇航爸妈又给他介绍对象了，看着王宇航束手束脚的模样还有点有趣。他打算偷偷地接近，然后突然出现吓黄宇航一跳，顺便看看他难堪的眼神。
他靠着墙走近，就听见那个女人说道：“航哥，看不出来你还喜欢做媒人，你真觉得丁大公子会喜欢我？”
黄宇航道：“他向来喜欢细心温柔，又豪爽的人。”
“那你也太热心了，我都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对兄弟也太关心了吧。”
“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我当然希望他幸福。你不是见过他吗？怎么说不认识。”黄宇航说。
“只是远远地看过啊。长得是不错，性格要是像你说的那样我当然喜欢。”三小姐有些犹豫地点点头，“不过这种事……强扭的瓜不甜。”
黄宇航苦笑了一下：“你不爱扭，他爱就够了。”
他没听完几句，就走到了桌子前，他站在桌子前，清晰地记得黄宇航看到他时露出的那个表情，他想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一种谎言被戳穿的心虚，还有对他的抗拒。
他站在那里，像是明白了什么，黄宇航就是那强扭的瓜，自己则是那烫手山芋，一抹还一手的烂泥，死皮赖脸地糊在人家身上。
他连问了两遍黄宇航“你什么意思？”，也许是黄宇航开口太慢，让他失去了耐心，他扯掉了桌子上的桌布，桌上的东西被砸得满地都是。那个女人吓呆了，却没叫出声来。果然和其他的女人不一样。他没去管她，拽起黄宇航在他脸上砸了一拳。
等回过神来，餐厅都被他砸了个差不多，他爸妈在拽他，自己手里拿着个碎瓶子，血一滴滴地在往地上掉，是自己的血。黄宇航被他打了个鼻青脸肿，自己身上也是火辣辣的疼，黄宇航打人真他娘的疼。
他们都不是小孩子了，黄宇航也知道对方不再有那种软绵绵的力道，会躲着对方的拳头了。丁程鑫知道小时候自己的手打在骨头上，他疼黄宇航也疼，反而揍在那些软肉上没有什么感觉。黄宇航向来是个和事佬，一想到他连疼都不愿替自己受，丁程鑫就有些绝望。
“他竟然就把我卖了！”丁程鑫朝黄宇航吼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那个女的。或者说，你觉得本少爷哪只眼睛看得上那个女的！我爱吃不甜的瓜，你怎么能忘呢？哦，我现在想起来了，那女的的确和你长得有点像，你怎么不把你亲妹妹介绍给我呢！咱们好亲上加亲啊！”
“你闭嘴。”王源压着自己的声音，他闭着眼睛，心想丁程鑫还是知道了，他只有安慰道，“别说了，这都不像你了。”
丁程鑫看着王源毫无意外的神色，张大了嘴巴：“源哥你早就知道了。”
“我……”王源难以启齿。
王俊凯将烟灰缸翻到正面放在了原位：“他不知道，我早提醒过你了。你玩不起。”他无视了丁程鑫的怒目而视，轻声对王源说道，“你放开他吧，这种事他们还得自己处理。”
“你要砸他的话，请便吧。”王俊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你添什么乱！”王源喝道。
丁程鑫拿起烟灰缸，缓缓地走到黄宇航的面前，他沉声道：“你怎么能这样对我？这两年时间你在我身边究竟把我们两个人的关系看成了什么！”
黄宇航板着一张脸，：“你不是高兴么，从小到大哪件事没有随你的愿。”
“那你就和我在一起，你是不是有病啊！”
“一个和我同吃同住十几年的好兄弟突然说喜欢我，你说我该怎么办！”黄宇航的目光终于对上了丁程鑫，他的眼眶湿润，将头转到了一边，“丁程鑫，是我对不起你……”
“我们分了吧。”丁程鑫将烟灰缸扔回了木茶几上，他清晰地重复了一遍，“分了吧，从今以后我和你什么关系都不是。”
王源诧异地看向丁程鑫，却见到他哭了，没有声音，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他低着头，双手颤抖着，最终还是选择了抹去。他转身开门走了出去，平静地和黄家人道了歉，人家碰到他肩膀的时候，他疼得差点叫了出来，却还得忍着。
这从来不是他该有的模样，他丁程鑫竟然会被别人说玩不起，竟然连打架都变得那么狼狈。
两天之后，丁程鑫不顾家人的反对踏上了去广州的火车，进修他大学未修完的课程。等王源知道消息的时候，丁太太哭得梨花带雨，丁程鑫早走了，没有通知任何人。一段感情就这么终结，却连证明它堂堂正正存在过都难以实现。
这样的感情虽是隐秘，却一点也不伟大。王源沉浸在自己莫名的悲伤之中，王俊凯只是轻轻地拍了拍他的后背。
“别想了。”无论再怎么想，未来没有定数。
TBC
三分之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