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二世祖（19）
第十九章 王先生和别人的父母
王俊凯一进屋，嘟嘟就一路跑过来，冲着他大叫了起来。陌生人的气味让它很是不安，它激动地摇着尾巴，小小的身躯抖动着。王源妈妈站在它面前，挡着它没让它扑王俊凯。
她笑嘻嘻地说道：“你这个小不点还想咬谁呀？”
嘟嘟一听到女主人开口，立刻收了声，但依旧警惕地看着王俊凯，喉咙里藏着低吼。
王俊凯蹲下身，伸出手在嘟嘟的头顶摸了摸，嘟嘟那愤怒的嗓音立刻变成了两声呜咽，然后老老实实地趴坐在了王俊凯面前。
王俊凯抱起嘟嘟，嘟嘟摇着尾巴往他怀里蹭，还伸出爪子在王俊凯脸上碰了碰。
王源一开始还有些担心嘟嘟这只炸毛小狗不安分，但是一见嘟嘟马上就和王俊凯亲热了起来，心里又有些不对味。
“干什么干什么。”王源把嘟嘟从王俊凯怀里抱了出来，点着它的小鼻子，“没两分钟就投怀送抱了？”
王源妈妈说：“嘟嘟喜欢他呢。”
王源爸爸听到门口的动静，也走了过来，几个人一打照面，王俊凯和他对上了目光。王源爸爸看上去十分年轻，五官和王源差不多，时时刻刻都带着微笑，一张温和的脸让他看上去就是个十分好相处的人。
王源妈妈先开口道：“源源的朋友， 今天在我们家吃饭。”
王俊凯点了点头，说：“叔叔好，打搅了。”
“欢迎欢迎，饭马上就好了，先坐吧。”王源爸爸招呼着观海给客人看茶，一桌人围坐在桌子前，王源的父母打量着王俊凯，时不时地问他一些平常的问题，王俊凯也一一照实作答。
王源在一旁看得惴惴不安，连一点小细节也不放过，生怕他们互相生出什么不好的看法。王俊凯依旧是老样子，收敛着表情，低垂着眉眼，恰好的微笑与人保持了一个不远也不近的距离。王源觉得王俊凯又像是回到了他们刚见面的样子，只不过王俊凯对他要冷漠的多。
当时他看着王俊凯的样子，心想着王俊凯是个好欺负的人，半天也不会给你个特别大的反应，真的去逗弄他了以后，才发现这个人软硬不吃，脾气倔强地不行。
不一会饭就好了，王俊凯吃饭的时候向来不爱说话，依旧是有问有答。王源盯着桌子上的鸭子，毛豆，芋艿……一口饭嚼地十分缓慢。他才吃了这么一顿，看到鸭子都有些头大，只好拣了些青菜往嘴里送。
“源源，你怎么啦？不喜欢吃。”王源妈妈见王源吃得特别慢，不由得问道。
“没有啊。”王源立刻往自己碗里盛了一大勺汤，他瞥了一眼王俊凯，没有把汤匙立刻放下。他端着小瓷碗往里面舀着汤，放到王俊凯面前。
“王俊凯，你尝尝我妈做的汤，特别好喝。”王源将汤匙的方向转了个个，朝王俊凯挤着眼睛。
王俊凯抬起头，茫然地说了声谢谢，端起碗喝了起来。王源妈妈也乘机问道：“好不好喝？”
王俊凯神色自若地夸了几句，王源妈妈听了很开心，捂着嘴眼睛都笑弯了。
王源见他面不改色地把汤就这么喝了个尽，愤愤地往嘴里塞着米饭，自己父母都对王俊凯热络了起来，不住地让王俊凯尝尝各种菜式，反而把他晾在了一边。王源知道爸妈不是假客气的人，心里更是郁闷，他连该吃谁的醋都不知道了。
用过饭后，王源妈妈让人把桌子撤了，与王俊凯闲聊了起来。不一会就把王俊凯的家底给摸了个透，又问起王俊凯和王源是怎么认识的。
“妈……”王源叫了一声，那段糟糕的开始他可不想听别人再说出来一次。
“你的性格我还不知道呀，吃苦吃累也不肯吃亏，人家肯定一天到晚让着你，不知受了多少委屈。”王源妈妈见王源一副不想让王俊凯说的样子，多半也是猜到了怎么回事。
“他哪有让着我。”王源轻声嘀咕着，瞪了王俊凯那张笑盈盈的脸一眼。他没好气道，“是，我是混世大魔王。”
“阿姨，王源对朋友特别好。我不善交际，其实是他让着我。”王俊凯有些不好意思。
王源妈妈爽利地说道：“那是，他可是我儿子。”言语之中尽是骄傲之情，她又开口，“不过我儿子很少服软的，他能让着你，真是长大了。将近三年我们都不在他身边，他在国外的时候年纪也小。我成天担心着呀，他会不会变坏了，要是更任性了怎么办？他小时候，可淘气了……”
“妈，别说了。”王源靠着他妈妈的肩膀，闷声道，“难为情死了，人家都不知道，以后该笑话我了。”
“好，不说了。”王源妈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了，离赏月还有段时间，我们打麻将吧，刚好四个人，老王先生，来打麻将了。”王源妈妈喊着王源爸爸。
王俊凯突然变得有些慌张：“阿姨，我不太会打。”
“没关系，就是家里人玩玩嘛，没几个钱的。”王源妈妈起身让人去拿麻将牌，王源爸爸也从书房走了出来，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王源也附和道：“妈，你别管他，他就这样，什么都会，还整天特别谦虚。”
“知道怎么胡牌吧。”王源妈妈对王俊凯说。
“知道是知道……”
“那就行了。我们就随便打打，源源也不经常打的。就当陪我们这些老年人玩一下了。”王源妈妈笑道。
“阿姨你们都还这么年轻……”
王俊凯就这样被赶鸭子上架，不过他一上桌，反而表情变得平静了起来，默不作声地洗着牌。王源坐在他的旁边，看到了王俊凯袖子里露出的新手表，嘴角不由得挑了起来。
王俊凯的生日礼物让他苦恼了很久，不能像送女人一样给他珠宝首饰，也不能像他送哥们一样给辆车或者直接拿块地皮做人情，商人之间有商人的规则，然而王俊凯不是商人，在乎的东西肯定和他们不一样。
他左思右想还是给王俊凯买了一块手表，没想到还被王俊凯猜到了。他酝酿了好久打算给王俊凯一个惊喜，结果被王俊凯一句“拿来吧，我知道是手表”全给破坏了。
“胡了。”王源妈妈把牌一推，拿了王俊凯刚打下来的牌，王俊凯摸了摸鼻子，把钱放在了桌上。
过了两巡，王源才意识到王俊凯没谦虚，他是王源妈妈的上家，被王源妈妈又吃又碰，人家听牌了他也看不出来，尽打生张。王源在一旁看的焦急，这一庄王俊凯已经被他妈妈吃碰三次了，又要承包了。
王源看了一眼他妈妈露出来的牌，摆明了在做万字的清一色，王俊凯还一个劲的老打危险牌，脸上还一脸镇定，专心致志地看着牌池，到他摸牌的时候才有些动静。
王源实在忍不住，碰了他爸的牌，拆掉自己的门清，打下了一个七筒。王俊凯又要伸手去摸牌，王源小声地扣了一下桌子：“你看你自己的牌。”
王俊凯才回过神来，说：“我胡了。”
他把牌一推，混碰门清，还单吊将牌。王源猜出了王俊凯的牌是筒子的混一色，没想到是副大牌，再加上花牌的番数，他输了十倍都不止。王源认命地掏钱，自己妈妈坐在他对面低着头偷笑。
四轮打下来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王源妈妈让观海拿着打牌的钱去买宵夜，准备着过会的赏月。王俊凯和王源站在阳台上，吹着风。
“你刚才是故意给我放炮的吧。”王俊凯仔细地想了想，“你那边是清一色的门清吧，筒子都在你那所以你知道我缺哪张牌。”
王源无奈地说道：“你现在想清楚了。打牌的时候怎么就傻了。一个劲地给我妈喂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故意讨好我妈呢。”
王俊凯苦笑道：“我就算有这份心，也要有这个技术啊。我真不会玩。”
“行了，你也没怎么输钱，赢得两把都是大的。”王源一脸委屈，“我妈后面就盯着我了，宁愿胡小牌也要让我放炮，她怎么这样……”
王俊凯笑意不减，握了握王源的手以示安慰。
外面一切准备就绪，王源爸爸在院子里朝着阳台上的他们挥着手，让他们下来赏月。
满月正直当空，明亮的月光洒在庭院里，低头的花花草草像是感受到了月亮的温柔，也变得鲜艳了起来。观海端来了一盘蒸好的大闸蟹，配着蒜头醋和黄酒，带着的腥甜的清爽的气味弥漫口腔，好不自在。
王源爸爸端来棋盘，放在月下的亭子里。他笑呵呵地看着抿着酒的王俊凯，说道：“小王啊，和我下盘棋吧。”
“我下得不好……”王俊凯又犯了难，
王源爸爸却不买账；“又是这个借口？”
王俊凯看了一眼王源，撩了撩袖子大大方方地说道：“叔叔不介意的话我就陪您下一盘吧。”
两个人坐在亭子里的石桌旁，就着月光一步步下了起来。王俊凯手执黑子，虽然占了先势，却也没什么自信。
过了半晌，棋子已经落了大半，黑白交错，棋盘上的星星点点汇成一道复杂的风景，王俊凯叹了口气，说道：“我认输。”
王源爸爸手里把玩着几颗白子，笑道：“小王你说你是个臭棋篓子，没想到你还真是个臭棋篓子。前面的形还摆得挺好的，后面就乱了。”
“我爸就教了我一点。”王俊凯说道，“估计嫌我学得慢吧。”
王源说：“爹你也下得不怎么样啊，就只能欺负欺负他了。这盘棋还有的下呢，换我来。”
“王源，观棋不语真君子啊。”王源爸爸把棋盘抱了起来，不让王源碰。
“您太无赖了。”王源替王俊凯打抱不平，王俊凯之前一直说自己没意思，王源才搞清楚王俊凯是不会玩。想起来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也没一起玩过什么游戏，王源是玩惯了的，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王俊凯的窘迫。
“老王先生啊，没看见你儿子胳膊肘往外拐啦。”王源妈妈在一旁磕着瓜子，微笑道，“你看他们都姓王，看不住他就要跑到人家家里去了。”
王源听他妈这么一说，心里不自在了起来。他知道他妈妈没有其他的意思，但是话传到他的耳朵里，听上去就变得有些暧昧。他默不作声地坐了下来，王俊凯若无其事地剥着螃蟹，暗地里给王源了一个放心的微笑。
王源爸爸和王俊凯又下了一盘棋，这次王源在旁边帮着王俊凯把他爹给赢了。时候不早，王源妈妈又要留王俊凯过夜，盛情难却王俊凯就住了下来。
王源妈妈高高兴兴地收拾着客房，王源趴在椅子上，闷闷不乐道：“妈，你怎么这么高兴。以前小鱼胖虎他们来都没见你这么殷勤。”
“小鱼胖虎是你发小，能一样吗？”王源妈妈转过身看着王源道，“那些小鬼头穿开裆裤的样子我都见过……”
“对了。”王源妈妈坐到了床上，说，“你怎么认识他的啊，人家也不是做生意的。他很有意思的，你爸爸也很喜欢他啊，牌品好，棋品好，一看就是家里教得好。长得也好看，点炮的时候眼睛水汪汪的真想当自己儿子来疼……”
“妈！”王源不知道说什么，“人家和我们不一样，他就是一个教书的，你们不要看他老实就欺负着他玩。”
“哦哟，你还心疼了啊。”王源妈妈笑道，“儿子你真是长大了啊，知道怎么体谅人了。”
王源知道他妈没想歪，自己却被那句话歪到不知道到哪里去了。
“你们喜欢他就好。”王源说，“和他做朋友可难了，你们还老逗他。他生气了怎么办？”
“我儿子看人的眼光怎么会差。你爸爸妈妈呢，主要是想看看他到底哪里吸引了我们这么优秀的儿子和他做朋友。而且，你觉得他是会生气的人吗？”
王源摇摇头：“他一直对人很好。”
“那就对了，我们也觉得他是很好的人。”王源妈妈说，“你要是真当他是亲兄弟啊，我们也把他当做亲儿子来看。他家有什么困难啊，我们都可以帮他们。”
王源笑了笑：“别说了，他脾气死倔了。”
王源妈妈似乎体会到了王源的无奈，说：“我想也是。”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