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二世祖（15）
第十五章 王先生吃醋也觉得甜
王源睡醒的时候，天已经大亮。他起先还有些迷糊，翻了个身，摸到了身边空荡荡的床单，立马清醒了过来。昨晚发生的事他还历历在目，他喝了点酒，却不致醉，趁着酒精的影响就胆大妄为了起来，所有举动全凭兴致，王俊凯为什么要亲他，为什么要和他做这种事他全然没有想过，只是面前的人是他无法拒绝的诱惑。
那一瞬比起质询起王俊凯的心思，他只是单纯地想要得到他，似乎顺从了自己的欲望得到这片刻的满足，也不亏。那不足以丧失神智的酒精显然成为了最好的借口，让他把理智和思考抛在了一边，成为了本能的动物，再后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困得睡着了。
睡了一觉脑袋倒是清爽了起来，现在才来仔细思考也不知道算不算晚。他一摸自己身上，早就换好了睡衣，脱下来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床尾。
“你醒了？”王俊凯的声音响起。
王源转过头，王俊凯坐在床头，背对着他，整理着自己的衣冠。
“嗯。”王源轻轻地应了一声，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两个人之前就算在剑拔弩张的时刻也不会没有话说。
一夜过后的早晨，连气氛都变得尴尬了起来。王源是不后悔的，好歹自己也和王俊凯睡了一觉呢，别人喜欢个人可能连手都牵不到，自己直接就和人上床了，而且两个人都是男人，想想看自己也挺厉害的。
王俊凯站起身，王源抬头：“你要走了？”
“我得回上海了，还要上课。”王俊凯淡然地回答。
“噢。”王源一脸正常的回应道，心想自己也许是有点失落的。王俊凯到底是什么意思他无从知晓，可能这一晚对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意义，男人毕竟不是女人，没有那敏感细腻的心思，肉体上的结合和心灵上的交流对王源来说似乎隔得太远，他没有去看王俊凯，专心致志地发着呆，心想着自己此时此刻的表情应该不会太难看。
王俊凯绕过床尾，走到王源身边低下头吻了他。那是一个温柔又绵长的吻，王俊凯的掌心紧贴着王源的后脑勺，王源有些行动迟缓地动了动嘴，罢了，王源一脸呆滞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看着王俊凯，还没有从这个吻中回过神来。
“我在上海等你回来。”王俊凯说。
王源觉得自己大脑都无法运作了，王俊凯的声音都带着不真切的感觉。
“我要走了，不然赶不上火车了。”王俊凯说。
王源点点头，面无表情地目送王俊凯离开。
听到门打开关上的声音，王源一直呆愣地坐在床上，连表情都没怎么动过。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他的心脏像是要爆炸了一样，脸红得发烫，笑容爬上他的嘴角，王源将头埋在被子里，兴奋地在床上滚了几圈，顶着一头乱发缩在被子卷里，憋着笑声总让他发出奇怪的声音。
接下来的日子特别的好过，王源心情很好，齐老板打太极的手段也变得好应付了，就连看齐老板那位死鱼脸的秘书都觉得漂亮了几分。现在的王源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上海，手上的工作虽然繁重却也感觉不是那么难熬。
他三下五除二的将在无锡的生意解决，签文件时齐老板看他的眼神都变了。王源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威风过，无事一身轻，他是那紫禁城的帝王，他是太湖上的明珠！
王源买了最近的一班火车回上海，发车的时候在大晚上，深更半夜的车上没几个人，到上海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一两点，火车站的站台上空无一人，王源隔着车窗就看见了栅栏外的王俊凯，坐在长凳上。
王源下了车，冲上去抱着王俊凯亲他，王俊凯嘴上嫌弃着说热，却还是老老实实地让王源抱着。他抓着王源的手，顺便接下了王源手上的手提箱。
“你饿吗？想吃东西吗？”王俊凯牵着王源的手走出站台，问道。
王源摇了摇头：“我没在想这个。”
“那你想什么？”
“想你。”王源认真地看着王俊凯，“我天天都在想你，想着什么时候能早点见到你，吃饭的时候想你，睡觉的时候想你，除了工作的时候脑子里都只是你了。”
王俊凯像是被王源激出了一身鸡皮疙瘩，啧了一声，表情扭得跟苦瓜似的：“之前不知道，要我知道听着这番话这么肉麻，还好我没先说。”
“听起来你原来是要对我说什么吗？”王源笑道。
“嗯……”王俊凯应声。
“那你说呀。”王源的胳膊捅了一下王俊凯的腰，催促道。
“我想你。”王俊凯不情不愿地说道，他别过头，王源只看到他红红的耳根子。
王源使坏地伸手摸摸王俊凯的耳垂，故意说道：“天太冷冻得呀。”
“热的。”
王源眉开眼笑，看着王俊凯害羞的样子特别开心。面前是活生生的他朝思夜想的王俊凯，那天王俊凯匆匆忙忙地走了以后，他们就没有好好说过话。一开始王源还在担心他们见面的时候会有一些手足无措，会不知道如何开始承接上次的道别。
可是他在火车上看到等他的王俊凯，他的担忧就全部打消了，没有什么比他拥抱着眼前这个人更加重要。
王源见王俊凯依旧犟在那里，连忙给他找台阶下：“我饿死了，你带我去吃夜宵，现在饭店都不开门，我也不知道去哪里吃了。”
王俊凯看了王源一眼：“你刚才还说不饿。”
“食欲说来就来了，走吧。”
两个人找了家小酒馆落座，半夜只剩下简单的小吃食，王俊凯叫了两碗牛肉粉丝汤，配上油豆腐，和一笼小笼包还有生煎。跑堂的给他们上了东西就到柜台后面歇息，大堂里就王俊凯和王源坐在一张四方桌前，王俊凯低着头用手帕擦着筷子，王源则一边往自己碗里倒醋，一边笑眯眯地看着王俊凯。
王俊凯知道王源在看他，王源的目光太肆无忌惮，他想无视都无视不了。
“你醋倒多了。”王俊凯扶了一下王源的手，提醒他注意。王源放下醋瓶，看了一眼自己碗里染红的粉丝汤，拿起调羹尝了一口。
“酸吧。”王俊凯没好气地说道，王源依旧笑得没心没肺，这碗东西算是没法吃了。
“你喝喝看。”说着王源就把盛满汤的调羹塞进了王俊凯的嘴里。
王俊凯就这么毫无防备地被灌了一口醋汤，眉毛都拧在了一起，他吐着舌头：“酸死了。”
“才不酸。”王源又喝了一口，咧着嘴说道，“是甜的。”
王俊凯懒得和王源计较，全没让他再动那碗至少倒了半瓶醋的粉丝汤，他把自己那碗分了一半给王源，王源不肯老老实实吃东西，王俊凯只好一个接一个的小笼包往王源嘴里塞，结果王源更不肯好好吃了，久而久之蒸笼里的包点也被他们消灭了大半。王俊凯叫跑堂的来结账，却发现人家躲在柜台后面，坐在椅子上睡着了。
王俊凯叹了口气，把钱放在了桌子上，拉了一把终于显出些疲惫的王源：“困了？我送你回家。”
王源站起身，靠在王俊凯肩膀上，嘟囔道：“我不回家。”
“胡闹，不回家你要干什么。”王俊凯哭笑不得，拖着王源往愚园路的方向走。
“我爸妈都睡了，回家把他们搞醒了不好。”王源说。
“那你能去哪里？你爸妈不至于这种事怪你。”王俊凯道。
王源紧箍着王俊凯的肩膀，又重复了一遍：“我不回家，我要和你一起。”
“我们可以明天再见面。”
“不要，明天又是我一个人醒来，想着是不是自己在做梦了。”王源将脸埋在王俊凯的后背，声音低低的，“见到你好不容易以为自己不是在做梦，原来我这么开心不是因为我傻了，是真的值得那么开心。”
王俊凯沉默了一会，拍了拍王源的手背：“那你要来我家吗？”
王源突然把手抽了回来，使劲地摇了摇头：“我也不去你家。”他猛地想到王俊凯的家中也有父母，一想到这个，他不知为什么就抵触了起来。
王俊凯无奈道：“你不回家，也不想去我家，那你就只想跟我在大街上耗着？”他看着王源眼中的犹豫，微笑道，“放心吧，不是我家宅子。是我租的小公寓，破是破了点，但还是能住人的。”
王源一听，立刻说道：“那就走吧。”
王俊凯所说的小公寓真的是很小的地方，四十平米出头的空间，门外就是上楼的楼梯口，老旧的木质台阶早已掉漆，部分地方也已腐朽。房子看上去至少有五十年的岁数了，厨房里还是传统的大锅炉，角落里堆放着长度不一的柴火。王俊凯把房间收拾地很干净，他的东西很少，摆放得也井井有条，台面上倒是有一层灰尘，看样子他自己也不常来。
公寓楼藏在深幽的弄堂里，半夜走在青石板的路上让人瘆得慌。来的路上，王源倒是精神了不少，进了屋后睡意也已消散了差不多。
王俊凯拿着抹布搞起了卫生，他说：“这里没有洗澡的地方，我烧了热水，等会你擦擦身子吧。”
王源四下看了看，一间客厅一间卧房，悬挂在天花板上拉一下才能变亮的电灯，真的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他坐在床上，摸着有些潮的床铺，再看着墙边木质的书架，柜子，还有桌子，想象了一下王俊凯在这里生活的样子。
“你先起来。”王俊凯说，“去椅子上坐着。床铺得换掉，不然没有办法睡。”他从柜子里搬出新的床铺，掸了掸，一股樟脑丸的味道，他摊开在床板上等着气味消散。
王源拿着脸盆接热水刷牙洗脸，拾掇完了之后回到卧房里，王俊凯已经铺好了床铺，继续清扫着地板。
“你先睡吧，好好休息。我把这里清扫干净。”王俊凯说。
王源点点头，爬上了床。底下是冰凉的草席，略微有些硬的荞麦枕头，闻起来倒挺让人安心的。王俊凯没有在卧房里待多久，轻手轻脚地拉上了门去了客厅收拾。
王源睡得不沉，天微微亮就醒了过来。卧房里的窗户正对着外面弄堂，探出窗就可以看见底下的青石板和对面挂满藤蔓的砖墙。
他出了卧房，看见王俊凯趴在桌子上，身上披了一件袍子，双眸紧闭。他是第一次见王俊凯睡着的样子，柔软的发丝垂在额前，嘴唇微微撅着，白净的脸看上去特别的祥和。王源凑上去亲了一下王俊凯的额头，想要伸手摸一下王俊凯的头发，王俊凯表情微变，纤长的睫毛抖了抖，抓住了王源伸过来的手，然后睁开了眼睛。
“你醒啦。”王俊凯揉了一下眼睛，放开手道，“我怕吵醒你，就直接在客厅里睡了。”
王源揉了揉还有些发痛的手腕，说：“你什么时候睡的？”
王俊凯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道：“也有一两个小时了，我没事。”
王源坐到王俊凯身边，抱着他说：“现在你没得选的了，当初我犹豫不决躲着你想着要不要和你在一起的时候，你不赶快顺势逃走，现在你走不了了，你只能和我在一起了。”
半响，王俊凯才说话：“原来你喜欢我的时候，还想着和别人在一起吗？”
王源这才意识到自己话里的漏洞被王俊凯捉到了，他有些心虚地说道：“我那个时候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我，我当然是以为你不喜欢我的。”他坏笑着凑近王俊凯，贴在他的身上，“你说我怎么这么笨呢，早该知道你喜欢我了，不然你不会因为我骗你而生气，也不会跑到无锡来找我了。要是我早知道，那还会忍着不去亲你，你在培罗蒙换衣服的时候我就扒了你的衣服……”
王俊凯见王源越说越不像话，伸手捂住了王源口无遮拦的嘴：“会那么做的只有你这个小流氓了。”
王源见王俊凯一脸憋屈的模样，心里像是浸了蜜一样：“流氓也比你装正经好啊，反正你不能反悔了，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TBC
没有存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