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二世祖（4）
第四章 王先生不会交朋友（一）
王俊凯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外面大半是黑了下来，大片的乌云遮住了天空，眼看就要下雨王夫人正在厨房里帮着吴妈做饭，听见动静就走了过来。
“不就是去趟裁缝铺拿我量的尺码吗，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王俊凯带了茶点回来，王夫人一手接过，看着王俊凯略微疲倦的神情，有些担忧地问道。
王俊凯闭了闭眼睛，说：“路上……发生了点事。”
“被车创到了！”
“哪有！”王俊凯忍不住笑出声，“您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没事，就是半路遇见了个人，然后去听曹家班的戏了。”
“话要说清楚的，不能让我担心。”王夫人拍了一下王俊凯的肩，“整天这副魂不守舍的死样子，万一哪天真被车创到了……”
“不会的，妈。我好着呢。”王俊凯挽住王夫人的手臂，安抚道。
“对了，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了，”王夫人像是想起了什么，“说是你学校里的同事，姓黄，让你打回去呢。”
王俊凯沉默了一会，松开手道：“知道了，我先进屋了，吃饭叫我。”
他转身进了自己的书房，拨通了书桌上的电话：“喂，黄老师啊……”
同样是夜晚，淅淅沥沥的小雨逐渐落下，打在翠绿的芭蕉叶子上，王源家灯火通明，透亮的玻璃窗上尽是雨丝。王源一家子坐在英式餐桌前吃饭，王源从开饭到现在就一直在发愣，导致他们一家子一直没有说话，只有动筷子的声音。
王源妈妈拿着垫在大腿上的餐巾擦了擦嘴，开口说道：“对了，你回来之后有没有和以前的朋友聚聚啊，我也好久没有见胖虎小鱼他们了。”
“有联系过，正商量哪天出来吃个饭呢。”王源抬头，有些恍惚地回答道。
“我记得以前你们是特别好的朋友，不会因为你离开三年关系就变淡了吧。”
王源爸爸轻哼道：“变淡了也没关系，离开三年就生疏了，对我儿子感情也就这样嘛，这种狐朋狗友王源不要也罢。”
王源扒着碗里的米饭，听着自己爹娘左一个朋友右一个朋友的说着，想起来今天下午的事就来气。像王源这样家世的人，朋友是不缺的，虽说个个有点少爷脾气，但学识教养总是让人敬服的，然而王俊凯看他的眼神却不一样，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意思，但是就是让他心里堵着一块石头。
王源笑道：“胖虎小鱼要是敢嫌弃我，我直接把他们踹了，我才不稀罕。”
晚饭过后，王源拨通了倪子鱼家的电话，他们家的佣人接了，听到是王源后马上把电话递给了倪子鱼。倪子鱼和他是邻居，虽然隔了大半条街道，但他们从小一块玩到大，一个学校一个班，两家在生意上也有来往，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自然就铁，王源去留洋的时候他总是给王源写信，说胖虎又在哪闯祸了，程程和航航又怎么闹矛盾了，代昊林还在读书，陈泗旭依旧惜字如金
“怎么了，源大公子，这个时间给我打电话。夜生活不够丰富啊。”倪子鱼上来就开始取笑王源。两个人自小都是家教严谨没出过什么麻烦的人，那些关于灯红酒绿的口舌之争不过是见样学样，狐假虎威罢了。
“你够了，我在家陪我爹娘呢。对了，你不是说找个时间出来聚一聚吗，我看明天就可以。我也就最近几天清闲点，再过一阵子估计就要忙商行的事了。”王源说。
“源大公子日理万机，当然不能耽误您时间。我马上去联系人，保证完成任务。”倪子鱼信誓旦旦道。
“你要是愿意替你爹管管生意，估计会比我还忙。”王源说。
“我不是不愿意吗？”电话那头的倪子鱼腼腆的笑了笑，“我现在挺好的。”
倪子鱼虽然和他差不多的出身，他爸爸是上海有名的房地产商，但他死活不肯继承他爸的产业，非要搞音乐，现在在戏院里混了个工作，每天穿着西比利亚的西装去弹琴，一个月拿着二三十块钱的工资。
“钢琴学的怎么样了？”王源问。
“还行，就那么练着。你也知道，进这行功成名就太难了，也就混口饭吃。”倪子鱼说。
“你家还缺你这口饭？”王源笑。
“别说了，我爸巴不得我看两眼账簿，说不定哪天他真生气了就把我财路都给断了，以备不时之需啊。”倪子鱼说了一半，沉下声来说，“王源，我有时候真羡慕你，生对人家了。”
王源撇了撇嘴，说：“程程和航航那几个人喜欢吃西餐，那明天中午汇中饭店见了。”
“嗯，到时候见。”
王源挂了电话，叫了观海进来送茶。他看着天花板，明晃晃的水晶灯格外刺眼，观海在他面前放下了茶杯，他伸手去拿，刚好碰到杯壁烫的缩回了手。王源惊得直接从椅子上起来了。
“少爷，是我不好！我给您吹吹。”观海见状，连忙说道。
“不用了。”王源挥了挥手，拿起杯子。刚才那一幕他又想起了下午的事，他说，“观海啊，你能不能帮我查个人的底细？”
“少爷您说！”
“王俊凯这人你听说过么？”
“谁啊？这人感觉像是随便从大街上拉来的，少爷您知道他长啥样不，我找个人跟着？”观海说道。
“我像是会做跟踪这么下作的事的人吗！”王源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
观海往后缩了缩，支支吾吾道：“不能找人跟着，那人听着也不像是啥有头有脸的人，这难度有点大啊……”
王源瞪了观海一眼：“别让人发现！”
“得令！”
第二天王源到汇中饭店的时候，其他人已经在等他了。三年不见，大家都有些变化，胖虎比以前高了一截，身材也胖了一圈，黑色的西装被他撑得像球，黄宇航和丁程鑫两个小孩坐在沙发的两头，撇着头不看对方，倪子鱼夹在他们中间，笑得有些尴尬。代昊林和陈泗旭成熟了不少，性格还是老样子，两个看报纸的人，一个抬起头朝他点了点头，一个根本懒得抬头看他。
倪子鱼站起身和王源拥抱了一下。
王源说道：“你们怎么都先来了啊，都等我一个人让我多不好意思啊。”
他坐到倪子鱼身边，推了推黄宇航：“怎么，又和程程吵架啦？”
黄宇航无奈地笑道：“源哥我们没吵架。”
丁程鑫说：“源哥你想多了，我们哪有那么容易吵架呀，我就是早上给你去挑礼物，走得累了。我还订了个大蛋糕。”
“又不是生日。”王源道。
“你过这么久才回来嘛，蛋糕又不是非要生日蛋糕。”丁程鑫笑了笑。
胖虎扯了扯领带，说：“人都到到齐了，我们上去吧。”
王源站起身，抬头刚好看见楼上客房那边的走道里，走出来一个熟悉的身影。王源会心一笑，对着身后的人道：“你们先上去，我过会就来。爱吃什么随便点，不用管我的。”
王俊凯下楼的时候差点撞上服务员，他昨晚没睡好，脑袋有些沉，走楼梯的时候眼睛都有些花了。他想下到大堂里，出去买点甜点吃，或许能够缓缓。
他刚在大堂里站稳，就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响起：“王先生，好巧啊，这种地方都能碰见你。”
王俊凯低头一看，王源正坐在沙发上，双手支着沙发靠背，一条腿架在茶几上，拦在他面前。今天王源没有穿着一身白，米色的条纹西裤衬着他的腿又直又长。
王俊凯盯着王源放肆的那条腿，眯了眯眼睛，说：“嗯，真巧，昨天才见过，今天又碰见了。”说完，王俊凯打算绕过去走开。
“王先生这么急着走，是不是怕我发现什么呀。”王源又叫住王俊凯，笑得一脸灿烂。
王俊凯果然转过头，说：“什么意思？”
王源站了起来，说：“也没什么意思，我就是看见你从客房那里出来，想不到你还住饭店啊。”
“我刚才见了个人。”王俊凯说道。
王源的眼神变得有些玩味：“男的女的呀。”
王俊凯笑了下：“你希望是男的还是女的？”他的笑容一闪而过，又是一脸淡漠神情。王源差点以为王俊凯只是对他龇了龇牙。
王源有些生气：“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知道就好。”王俊凯说。
王源更生气了。
“没事的话能让我走了吗？我有低血糖，现在头很晕。”王俊凯礼貌地说道。
“等下，我和你在说话，过会你一走晕在大街上别人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王源拽住王俊凯胳膊上臂，说，“刚好我和我的兄弟们准备要吃饭，这里其他的我不保证，甜的东西总有。不知道王先生肯不肯赏脸吃个饭啊？”
“你要请我吃饭？”王俊凯说。
王源立马就感觉到了王俊凯眼神背后的排斥。他说：“反正多你一个不多，王先生你也很难有机会在这种地方吃饭吧。西餐虽然量少，但是精致，十几道下来肯定管饱。”
王俊凯沉默了，漆黑的眸子垂着，眼睫毛扑闪扑闪的像是在沉思什么。
王源有些得意，好不容易让王俊凯闭了回嘴，他想自己是抓到王俊凯的软肋了，那他再怎么样也不能放过。他得让王俊凯知道，和他做朋友是多么荣幸的事。
“好吧。”王俊凯推开王源抓着他的手，“我这个人不太会说话，要是惹你们不高兴了……”
“怎么会呢！”王源又抓住王俊凯的手臂，说道，“你就安心过来吧，跟我走。”
他半拖半拽地将王俊凯带上楼，推开包厢的门。几个人抬起头，看见王源带了陌生人过来，顿时一脸疑惑。
王源解释道：“刚好碰见认识的人，我带他过来吃个饭。”
他走到别人给他预留的位置上，拍了拍旁边的胖虎：“你往那边挪一挪。”胖虎一走开，他硬是把王俊凯塞到座位上，说：“他叫王俊凯，你们认识认识。”
丁程鑫和黄宇航的目光有些惊异，王源这圈子的人，他们都互相认识，从来不知道有个叫王俊凯的。两个人是什么关系，都姓王……
倪子鱼站起来，朝王俊凯礼节性地伸出手：“王先生，你好，我叫倪子鱼。是王源的发小。”王俊凯简单地说着你好，和王源的朋友都握了握手。
他斜对面正好坐着陈泗旭，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比他话还少，除了刚才握手的时候动了动地方，其他时间只能看见他的侧脸。几人因为王俊凯的加入，一下子变得十分尴尬，一群人围在四方桌前一句话也没说。
倪子鱼坐在王俊凯的对面，为了打破沉默先开口问道：“王先生是做什么的呀。”
“我是老师。”王俊凯回答道。
老师，王源坐在上座瞥了瞥身边的王俊凯，终于知道他那副清高样是哪来的了，果然是酸不叽叽的文人。
“老师啊，怪不得。王先生看起来怪有气质的。”黄宇航打着圆场，身边的丁程鑫掐了他一把胳膊，示意他住嘴。
王源看了看众人，说：“你们都点过了吧。胖虎，你把玛利亚叫来一下，我和王老师也要点单。”
很快菜单就给他们递了上来，王俊凯翻开满是英文的菜单，身边的英国姑娘早已准备好，张口道：“Sir,what would you like to order?”
王源漫不经心地说了几样菜报给玛利亚，然后对着王俊凯莞尔一笑：“王老师，放心点，我请客。”
其他人看的冷汗都下来了，丁程鑫和黄宇航的直觉果然应验，怪不得王源从进来就笑得不怀好意，还故意找了玛利亚过来点单，这是摆明了要整王俊凯。
TBC
写着写着总会拐到京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