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大哥与小弟的故事 #33
Chapter 33
年幼的王俊凯是不折不扣的理想主义者，因为这样的想法与老邓争执不下数次。王俊凯和王源不一样，看上去总是像一只攻击性极强的小兽，不管是他一开始被收养的时候，还是他已经接受这个新环境的时候。真要说，王俊凯的性格可以用八个字概括，一意孤行，固执己见。
习惯了王俊凯脾气的老邓显然不期待对方会有软化的一天。就连王俊凯也没想到自己会有向命运妥协的一天。
“为什么，为什么有些人非死不可呢！”王俊凯对老邓的牺牲论总是抱有敌意，雷打不动地想要用自己的想法来“纠正”老邓。
解释对于这个油盐不进的小孩是没有用处的，事实总有一天会告诉你真相的。
然而真相来临的时候，王俊凯发现自己接受的奇快无比。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立场不同的人存在，党同伐异，天经地义。只做一个平凡的好人再也不能让他拯救任何人，然而真正拿起武器去伤害别人的时候，哪些又该被拯救的呢？
他握着刺啦啦的铁棍，血的腥甜味充斥着口腔。他听着自己的呼吸声，静谧到可怕的周遭让他有种死去的感觉。如此弱小的自己，如果不举起拳头他连保护他最重要的人都做不到。到头来所有的承诺和理想一个都没有实现。老邓的话是正确的，理想主义的他终究要被击垮。人类皮囊的他在取舍的关头也还是偏向了私欲。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无可奈何的事情，有的只是不够强大的自己，就算如此他也想在不停令人喘息的命运中挣扎，让更多更多人不用像他一样去相信那些无可奈何。
至少王源不用像他一样，混入这无聊的命运。而且王源成为不了像他这样的人，王源太善良了，一定会满怀不甘地反抗着，改变这冷酷却又无比正确的现实。
既然我都已经投降了，那至少让我再多拯救一个人吧。王俊凯这样想到，哪怕只有一个也好。
雨越来越大，残破的霓虹灯板因为接触不良而在雨中一闪一闪。王源站在窗帘后面，笑道：“很好笑是吧，里世界最大的统治者竟然想当一个好人。可是王俊凯就是这么单纯的人，心软到连任何人都不忍心伤害。所以才会有现在的他，一遍遍在思考与纠结中成为自己不想成为的人。挺傻的，不是吗？又不是每个人都和他一样，追求着同样的东西。”
就像王俊凯偏执地想让自己成为一个好人一样，他本来就不想成为一个好人啊。他和王俊凯本身追求的东西就不同，无论再怎么难辞其咎，也无法改变对方分毫，这就是矛盾的原点。
可是，王俊凯却代替他成为了老邓想要成为的人，因为那丝毫不值得怜悯的爱情以及自己不上不下的决心。等王源想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成了定局。
这个世界是错误的，如果他保护我的代价是放弃自己的愿望的话，如果他的仁慈是他痛苦的根源的话。那么就让我来改变老邓创造出来的错误的秩序。他想要证明给王俊凯看，老邓的话不一定是正确的，他们是可以改变的，他们也可以无所顾忌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
所以，这份罪恶就让我这个毫无自觉的人来承担吧。
王源坐在车子里，静静地等待着北美那边人传来的消息。罗庭信这边在电话里说个不停：“真的不用我们和你一起去吗？只不过去救下那个卧底的妹子和弟弟啊，晚点也没关系啊。你一个人确定没事？”
王源看着朝他缓缓走来的人，轻声说道：“人来了，我先挂了。”
“源哥，不除掉王俊凯后患无穷，趁现在他们那边人单势薄，先下手为强啊。”
坐在副驾驶上的元老沉声道：“吴六说得对，源哥不要犹豫不决了。”
王源说道：“一切我自有主意，你们不许轻举妄动。相信我，我还没有那么不堪。”
坐在前方的两人从后视镜中注视着王源，眼睛中藏着的光沉了沉。
王源放下手机摇开车窗，笑道：“王俊凯肯见我了吗？”
杨十二心不在焉地往两边瞟了瞟，说道：“如果源哥能够听从凯爷的安排的话，相信我，我们绝对不想自己人杀自己人的。”
“可是没办法不是吗？”王源推开车门下了车，看了他一眼便径直朝前走，“你们一直都是这样，为了大义总是迫不得已。”
“源哥你难道不是吗？”杨十二突然出声。
“我才没有那么伟大。”王源自嘲道，“我只是一个很自私的人，自私到想要改变这个不合我心意的世界罢了。”
他走进那栋楼，看着坐在他面前的人，继续说道：“也包括你啊，王俊凯。”
“是你说要谈话的。”王俊凯说道。
王源仔细地观察了一圈四周，目光才回到王俊凯身上：“我是来劝你投降的。你没有胜算的，北美的人的确对你很忠心可是比起战力你们没有可能获胜的。不要平添伤亡了吧。”他突然凑近王俊凯说道，“还是说你就这么不想让我当首领？”
这一举动让王俊凯身后的人都警戒了起来，王俊凯抬手示意他们放下武器，说道：“我不可能让步的。”
“就因为老邓说我不适合当一个首领吗？”王源笑了笑，“那我适合当什么呢？王俊凯你想过这点吗？你没想过吧。这么多年来你从来没有问过我的想法，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
王源继续说道：“那么你想知道吗？”
“我不想知道。”王俊凯直截了当地说道，“事到如今你对我有什么怨言也好我都无所谓，因为我也同样对你有满肚子的火气。王源，我从未为你做过什么，也不用知道理由。”
王源猛地揪起王俊凯的衣领，大声道：“你也真敢说！是啊，你没有为我做过什么，所以我才不满啊。王俊凯你怎么变成了这样？我讨厌你们这群冷血的人，讨厌你们所谓为了大义而展现的冷漠嘴脸。”
“无法交流。”王俊凯折过王源的手腕，冷声道，“到此为止罢，交谈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王源却反手攥紧拳头挥向王俊凯，将对方打倒在地。他走上前说道：“犯错的人，贪婪的人，一时迷茫的人，棋棋，陆灭绝……那些人本可不必死的。王俊凯，是你没有救他们。”王源扯起王俊凯的领带，举起拳头，对方平静的脸更是让他怒火中烧。
到现在还是没有任何解释吗？你这样让我怎么开口，让我怎么去指责你那无聊的自我牺牲。
“你什么时候才能认真听我说一次话！”王源怒吼道，“如果不行的话，我会亲手杀了你，王俊凯。”
“杀了我能解决所有的问题的话，王源我自然会让你动手！”王俊凯握住王源的手，背摔将他摔倒在地。
王俊凯压制着王源，沉声说道：“可是你不能。你只能像现在这样，不断地挣扎着，庆幸着自己有可能会逃出生天。庆幸着别人给你活下来的权力，王源你一个人又能做到什么呢？”
王源抹了抹嘴角的血腥，一脚踢开了王俊凯。他大笑着，从地上站起来：“哈哈哈，一个人。从我这边夺走我的同伴的不就是你吗？王俊凯你自己才是孤身一人。”
他踉踉跄跄地走到王俊凯身边：“孤独的一个人活着，孤独地一个人去死。王俊凯，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啊。”
接下来两个人只是在用最原始的方式交流，拳头与拳头，力量与力量。双方都出声制止了其他人的帮忙。王源第一次知道王俊凯打人会那么疼，看上去身体孱弱的他却有一颗比任何人都要狠的心，尤其是对自己。
王俊凯捂着自己被王源卸下的一条胳膊，紧压着被王源踢出来的淤青，小声喘气着。面前的王源东倒西歪的，站也站不稳，却一直发出闷闷的笑声。
他用手掌蹭着自己嘴唇上的血，嗤嗤地笑道：“王俊凯，我是不是疯了。”
“看来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王俊凯说道。
王源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突然觉得很难受。他想说的话，他想做的事全部都记不起来了。他抬起头，说：“你现在愿意好好听我说……”
王源突然噤声，因为他看到王俊凯胸口若隐若现的红点。一瞬间，王源全部的思考都被清除，他冲上去扑倒了王俊凯。很小的一声金属碰撞声，二人倒地。一阵骚乱让双方把枪口指向对方。
王俊凯的手掌心慢慢地浸上了温热的液体。他抬起手，觉得眼前红的太不真实。
他推了推自己身上的王源，王源却闭着眼睛，令人绝望的温度在一点点朝他传递过来。
“王源！”那是王俊凯记事以来头一次带了哭腔。
很快王源被送到了医院里，群龙无首，这场家族的内战以在王俊凯命令下疯狂镇压而告终。
杨十二轻轻地叫了一声坐在手术室前的王俊凯：“凯爷，狙击手已经找到了。是欧洲元老底下的人。”
王俊凯回过头，茫然无措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很疲惫，满身尘土，头发乱乱的，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气势。
他说道：“我知道了。”
“怎么处置？”
“先这样吧。等王源醒来再说。”王俊凯低下头，深吸了两口气，“一切都等王源醒来再议。”
TBC
下章完结啦，原谅这篇没有番外的文so freaking long吧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