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庭桂

我的心已经是一片黄土

[凯源]大哥与小弟的故事 #9


Chapter 9


王源的叉子划过盘子边缘的烤漆图案,发出生涩的响声。他缓缓地将叉子放在桌上,抬头看着马老笑道:“马老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我安排的节目还没有上场,大家的兴致都已经没了,这让我怎么办?”


马老的手放在桌面上,五指紧紧地攥在一起。他的嘴角在抽搐,却还是勉强地带着笑意:“不,你准备的节目已经很精彩了,我完全没有意料到。哈哈,王源你也真是一个人才,我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有些晚了。”


“多谢夸奖。”王源说,“我自觉着自己是有些长处的,其中之一就是会夸自己,既然马老说我好,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了。应验了那句话,是金子总会发光,不管是什么时候发光都不算晚吧。”

“是我眼拙,没看见那层不起眼的黄土下面藏着的真面目,现在真是后悔莫及。”马老盯着王源的眼睛,哼笑道。


王俊凯突然出了声:“有什么好后悔的,王源的真面目对您来说很重要吗?”

王源紧张地看了王俊凯一眼,却发现王俊凯并没有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王俊凯只是默默地垂着眼睛,用餐巾慢慢地擦着残留在皮肤纹路间的血渍。


马老意味深长地给了王源一个眼神,眼眸中透出几分狠戾:“的确,一点也不重要。他是你的人,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我还是第一次这么赞同您的话。”王俊凯轻描淡写地说道,“家宴就到此为止吧,我会让人把大家送回酒店,希望你们都能出现在明早的飞机上。一路顺风,这么多人我就不送了。”

王俊凯话音刚落,原本拿着枪指着就坐元老的人员将手中的武器别回腰中,做了个请的手势。大家沉默地看了一眼,却还是老实地在那些人员的管制中起身离开。


王源也起身准备离开,经过门口的时候发现郑紫琦还坐在位置上默默地流着眼泪。他叹了口气,脱下西装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郑紫琦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来看他。

王源微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手指扫过西装上的灰尘,指尖仿佛触碰到了她的脸颊。郑紫琦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王源却已经大步地离开了房间。

她怔怔地看着对面的王俊凯,发现对方还坐在位子上,殷红的手肘上沾染地不知道是血还是溅到的红酒,只见他用力地一下一下地擦着,那块深色的餐巾却像是没有任何改变。


马老在王俊凯安排的人员的监视下一路回到了自己的车上。他甩上车门,将拳头用力地砸在内侧的门把手上,强压着怒气说道:“回酒店,不,先去孙三那边,王源那臭小子竟然在家宴上反水,他以为我会善罢甘休吗?”


司机点点头,启动了车子。

马老一路上右手都在微微颤抖,非常不安分。他有极大的烟瘾,在情绪焦躁的时候表现得非常明显。

他看到前方红灯,立刻问道:“有烟吗?”


司机默默地递给他一个铁盒,他接过打开,顿时又是一阵烦躁:“这是雪茄,你让我怎么在车上抽!”

他将盒子扔在一旁地座位上,开始闭目养神。


不一会,车子停了下来。司机替他打开车门,轻轻地说:“马老,到了。”

马老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酒店的地下停车场,他顿时不解:“不是和你说了去孙三那边吗?怎么又回来了。”

他抬起头,发现站在他身边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司机,而是王源身边的那个人。


“你是!”还没等他把话说完,易烊千玺就拿枪对着他。

易烊千玺一脸平和地说:“这里应该就是马老的目的地。现在请您慢慢地从车上走下来,我手很稳枪不会走火的请您放心。”

马老照做,易烊千玺依旧举着枪倒退了一步给对方腾出了空间,等他下车后,他用空着的一只手关上车门,还特别闲得甩了两下车钥匙的钥匙圈才把车子锁上。


他说:“好了,请马老听我的指示,看见三点钟方向的电梯了吗?请您绕过背后的柱子乘上电梯,我会在后面跟着您的。”

马老不甘地看了易烊千玺一眼,却还是忌惮着他手中的枪,乖乖地转过头朝柱子背后走去。易烊千玺按着对方的步伐节奏跟在后面,想着王源对他说过的话。一切都与王源所想的八九不离十,他甚至有些惊叹王源缜密的心思,如果是他所想要的,应该没有什么会得不到吧。


时间又回到四个小时前。

“所以有些事我必须要得到你的帮助。”王源说,“马老会在家宴上要王俊凯让位,可是他不会成功的。王俊凯早就知道他会干什么,肯定都做好准备了。”

“你难道不是和马老是一伙的吗?”易烊千玺好奇地问,“你都预料到了就这么听之任之?而且如果是这样的话,你和马老的关系不就暴露了吗?”


“他以为我们是一伙的。实际上我不会有任何动作。他会觉得我背叛了他,但是按照他的性格绝对不会在王俊凯面前有什么大动作。他如果沉不住气,怎么可能爬到今天这个位子上。”

“那你想要我做什么?”

“还记得你和我去接机的时候他的那个司机吗?我想你解决一下他应该很简单。我想让你在家宴后把他送回酒店,我不是让你在导航里记下地址了嘛。他十有八九不会老老实实地回去的。”

“他回不回酒店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因为我会在那里等他。”王源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他在家宴上吃了一肚子火,肯定想找人发泄,我不就是最好的选择吗?”


易烊千玺打量着王源的笑容,毫无预兆地问道:“你究竟是哪边的?”

“我哪边都不是啊,就不允许我自己站一边吗?”王源说。

易烊千玺又问:“那为什么是我?”

“这个答案你不早就知道了嘛,从一开始的时候。”

“因为我是华裔,在这边没有任何亲人,要是我有什么问题也方便处理。刚回国不到一个月,对于局势完全不了解。我的立场取决于现有的价值观。先入为主的是你,我就不会那么轻易倒戈。换言之我是最不会倾向凯爷的人对吗?从玩牌的时候你就计划好了这一切,我的背景你肯定也调查过了。”


“这倒没有。”王源认真地说,“我不是小心谨慎的人,毕竟我一直都在冒险,无所谓冒了多少险。Jackson,你觉得你自己是吗?”

易烊千玺愣了一下,有些莫名其妙,他笑:“不是吧。”

“对了,把他送到以后,你把我的车开回别墅,我不能让王俊凯起疑。”

“……”易烊千玺沉默了一下,“你一个人没问题吗?”

他看了一眼王源快笑出声的表情,撇了撇嘴:“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所以你的目的到底是?”

“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可没有骗人啊。”


马老一路在易烊千玺的指示下从消防通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他用房卡打开房门,果不其然王源已经坐在房间里等着他了。易烊千玺和王源交换了一个眼神,他把马老推进了房间里,随后将门给关上了。


马老站在门口怒目而视,王源面无表情。他说:“我想开场白一定是‘你怎么有脸来找我’,既然你我都知道,就省去这些直接进入正题吧。”


“你始终都是王俊凯的一条狗,我真以为你能成什么大器,也不过如此,算我看走了眼。”马老说。

“马老的眼光有好过吗?对于我还是王俊凯,你有哪个不是看走眼的。”王源说,“你真以为王俊凯能让你在家宴上就扳倒他,都不知道该不该说活了那么多年的你天真。从一开始就不会成功的,你未免也太小看他了。”


“那你还……”马老的手颤抖着,快步走到王源的面前,“在电话里说得那么有声有色,我还真以为你能取而代之,你也就这个器量,一辈子也只能在他的手下过活。”

王源的微笑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他站起身来说道:“让王俊凯当老大总比让你当来得好啊,这点轻重我还是知道的。”


马老听着对方的话,突然觉得心口有一口气堵着上不来,四肢像是抽去了力气,一下子就瘫软了下来。他半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说:“臭小子你给我下药!”

王源冷笑:“我还不至于像你一样做这些卑劣的手段!年纪大了,心肌梗塞,还不禁烟酒,你是多久没有看过自己的健康报告了?把家族交给你这样只求享乐的人然后我自己做你的傀儡,你真觉得我傻吗?”


王源从抽屉里拿出一把装了消音器的半自动手枪,说:“这是用来杀我的吗?”他缓缓地上了膛,对准着马老的脑袋,“我还记得老邓和我说过,王不一定是太阳。作为黑暗中的王,月亮难道不更合适吗?可惜王俊凯注定只能是太阳。而你不是伯乐,我也不是你的千里马。你只是躲在暗处,会被阳光焚毁的吸血鬼罢了。”


注:扑克牌中大王代表太阳,小王代表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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