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大哥与小弟的故事 #3
Chapter 3
红木的茶几上一片狼藉，光滑的表面上留下不少被火烫过的黑色痕迹，边缘堆满了还剩着饮料的易拉罐，残余烟灰的香烟头，劣质的打火机还有食物残留下来的碎末。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影响到围在茶几前打牌的人的心情，一张张纸牌接二连三地落下，发出像人民币摔在桌上一样的响声。
易烊千玺手握着四张牌，瞟了人群一眼，微笑地将牌扔了出来：“不好意思，炸弹。”
“卧槽，有最后出炸弹的么，Jackson你牌也太好了吧。”钱二将手中还剩一半的纸牌丢在茶几上，抱怨道，“又是你赢，老子连裤子都要输出去了。”
易烊千玺作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你就算想给我我还不要呢。”
赵一也在一旁感慨：“Jackson你明明是从美国来的，怎么玩斗地主玩得这么好呢？”
“从美国来的就不是中国人了？”易烊千玺将桌上的牌聚在一起，开始洗牌。
赵一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仰着头看着天花板抽着，又是一阵烟雾缭绕。易烊千玺注意了一下二人的举动，却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他手指灵活地将牌理齐，左右手各执一半，指尖抵住边缘将牌拱起，左右纸牌一张张重叠。他的小拇指抵在最后一张的牌面上，没让它与其他的牌交错在一起。
他分出底下的三张牌放在一边，说道：“这次还是我当地主？”
赵一放下打火机，伸手按住易烊千玺发过来的牌：“我就不相信你这次还能赢。”
易烊千玺笑：“大哥你钱包里还有现金吗？“
“小子你够傲啊！”赵一笑骂道。
他手中的牌已经发了一半，突然有人走近房间里站到了他的背后。
“在玩什么啊？”
易烊千玺回头，赵一钱二两人也是愣愣地抬头，一下子受到了惊吓：“源，源哥，怎么有空过来了！”
王源说：“看你们门没关，玩得那么专心所以就来凑凑热闹了。”
易烊千玺站起身来要给王源腾地方，王源却按住了他的肩膀没让他起来，王源问他：“新来的吗？叫什么名字？”
易烊千玺将牌轻轻地放下，虽然不知道王源为什么突然问起他，但是他决定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Jackson，Jackson 易。”
钱二忍不住补充一句：“Jackson可是ABC呢，英文说得跟美剧里面的一样。”
王源说：“海外同胞啊，最近才刚回国吗？”
“嗯对，才回国不到一个月。”
“看你玩牌挺厉害的。”
“没有，就是瞎玩玩。”
“要不要和我来一局？”
“啊？”易烊千玺有些惊讶地抬起了头，这边赵一和钱二纷纷站起把椅子移到他的对面，将茶几上的东西都扫到了地上。
王源顺其自然地就坐，一双眼睛注视着他，将摊落在茶几面上的牌聚到自己跟前，一边整牌一边说道：“你什么都会玩吗？”
“基本上都行……”
“那就21点吧。”王源开始洗牌，一整副牌七零八落地叠在一起，完全没有对齐，他想要像千玺一样洗牌，力道却没有控制好，拱起的牌直接从他手指中飞了出去。
王源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咳咳，我不太会洗牌。”
“我来吧。”易烊千玺伸手，示意要接过王源手中的牌。
王源二话不说就把牌推给了对方，易烊千玺接过，顺畅地将牌理齐，纸牌在他左右手之间像是流水一样的游动着，黑白相间的残影看上去就像是不断播放的老式胶片，片刻之间一副牌已经洗好端端正正地摆在了茶几中央。
他从容不迫地发好牌，王源那边的明牌点数为3，而自己这边则是4点。
王源却没有看自己的牌，一直盯着易烊千玺的手说：“你的手很漂亮。”他说完，观察了一下易烊千玺错愕的表情，笑着低下了头，说“我这副牌无论如何都要叫的吧。”他连底牌都没有看，就直接从牌堆中拿了一张牌。
易烊千玺看了一眼底牌，也跟着拿了一张。
王源那张牌是黑桃8，而易烊千玺则是方块6。王源咧嘴笑道：“我觉得我今天运气挺好的。”
易烊千玺说：“我也这么觉得。”
“你还要吗？”王源问。
“不要了。”
“那开牌吧。”王源表示自己也不要了。
易烊千玺翻开了自己的暗牌，是方块J，三张牌一共20点，赵一和钱二在王源背后吸了口冷气，表示易烊千玺的运气一如既往还是那么好，而王源这边，底牌不可能是第二张人头牌吧。
“对了，我们这个赌局还没有设筹码吧。”王源说道，“不赌点什么东西是不是太没意思了？”
“那源哥想要赌什么？”易烊千玺微笑道。
“嗯，谁要是赢了，就答应对方一个条件怎么样？”王源思考了片刻，说。
“不管是不是我赢，作为下属源哥的条件我都是要答应的。”易烊千玺轻易地挑出对方的一个漏洞，表示王源还是捞不到任何好处。
王源眯了眯眼睛，有点苦恼地说道：“这样吧，你要是赢了条件依旧，我要是赢了，你请我吃顿饭如何，私人请求。”
易烊千玺放在茶几上的手不由得一抖，却没有过分表现出来，他从容地回答道：“好啊。”
王源瞬间笑开了花：“爽快。”说罢他就翻开了自己的底牌，红桃Q，一共21点，他一拍大腿说，“我就说我今天运气很好嘛，Jackson你记得拿好钱包，吃饭的地方我来选。”
易烊千玺愣在了那里，喃喃道：“Blackjack……”他看着王源兴奋的脸，伸手拿过了王源面前的三张牌，怎么可能，他明明把人头牌放到了最底下，除了自己这张王源根本不可能拿到其他的人头牌，而且底牌还是他自己亲手发的，除非……
王源很认真地看着易烊千玺说：“你的手很快，反应力也不低。”
出千被他看穿了，易烊千玺想道。
“会开枪吗？”王源问。
“源哥这么聪明的人不是应该清楚吗？”易烊千玺平静地说道。
王源说：“有些事确认过后才会觉得比较踏实，你说对不对？”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易烊千玺一眼，“有没有兴趣跟着我？”
“我说过，作为下属源哥的条件我都是要答应的。”他说。
“那你就是同意了。”王源始终看着易烊千玺，提高了声音说道，“赵一钱二我在你们这边挖人，不介意吧。”
一直被冷落的二人听到自己的名字，马上回答道：“不介意不介意，源哥的要求怎么可能不答应，就算把自个儿送过去也不会眨半下眼睛。”
王源站起身来搭上了易烊千玺的肩膀，对他灿烂一笑：“Jackson，出去跟我吃顿饭吧。”
西街的景象和一般的闹市区并无区别，人来人往，各式各样的小摊摆在路边，叫卖声，交谈声不绝于耳。路边店铺林立，半旧不新的霓虹灯招牌缺边少角，亮起来的时候还自带闪光功能。人群与罩着尘土的私家车挤在一起，整个看上去像是一锅加了很多料的八宝粥。
王源在只有十五平米的停车场内将车停好，倒车的时候差点撞到墙上去，他连忙踩住刹车，车身剧烈地摇动了一下，坐在副驾驶上的易烊千玺被安全带狠狠地打了一下。
“不好意思，拿驾照没多久。”王源赔笑道。
“你是怎么做到的？”易烊千玺问。
“嗯？”王源表示不解。
易烊千玺说：“我知道你换牌了，但是我没看出你是怎么换牌的。”
“你猜？”王源很欠揍地说了一句。
易烊千玺无奈地微笑着，王源指了指身旁的建筑说：“宝来居，粤菜。你先进去等我，要吃什么先点，我去买包烟就回来。”
说着他把车钥匙丢给了易烊千玺，转身就下了车。
易烊千玺往外看去，眯了眯眼睛暗自思索道，这里应该不是，他们的地盘。
王源下车后并没有去路边的便利店买香烟，反而路过了那家店直接进了隔壁的酒吧里。照道理来说，白天混迹于此的人并不多，但是里面却挤满了人。
王源进去的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身上。他粗声粗气地叫嚣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
一片安静。
“操，哪来的傻逼。”人群中冷不丁地发出了一个人的声音。
“你他妈的说谁呢！”王源冲进人群作势要和那人干架，他身旁的人也拍案而起，包围住了王源。
正当气氛紧张之际，酒吧楼上的门被直接踹开了：“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从楼上走下来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踩着人字拖，穿着背心短裤。身体纤细，骨架看起来不如一般男人来得要大。阴柔的五官让他看上去有些中性，然而他现在冷肃的面容让人丝毫不会质疑他纯爷们的属性。
“大哥！”底下的人马上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齐齐喊道。
“谁是你们大哥！话说你们怎么还赖在这里，我不是让你们滚了吗？”那人说道。
“大哥有人闹事！”底下的人完全不管对方刚才说的话，指着王源叫道。
他拖着拖鞋踢踏踢踏地走到王源面前，面无表情地说道：“王源，又是你。”
王源看上去特别高兴，说：“信哥，我想死你了。”